万有寅力·月当歌
/情节均为虚构,ooc算我的
/勿要上升正主,上升的都是傻逼
地下rapper不好当,整天闷在电脑前钢笔后写词谱曲,钱没赚几个,歌没发几首,身边的人倒是一个接一个地去找“体面工作”,旧的尽管去了,新血液却空空如也,让人要窒息。可是乃万没法儿动,手不让,脑子也不让,于是像条旱季水洼里的鱼。
二月,电灯柔软,意识到自己没关窗户的乃万披上外套,凌晨两点又趴到电脑桌前,原因是她的老朋友谢可寅郑重其事约她出来吃烧烤。于是她也恭恭敬敬地回复,你是不是抽风啊大半夜的吃烤串,我不去,爬。
干嘛不去,你要么是没睡,要么已经醒了,反正你也睡不着。
哦,晚安。乃万脱掉黑色外套,准备合上电脑,而噩梦在白晃晃的荧幕前颓靡枯萎。
他也来。
我这就到。
快被擦热的羽绒衣终于稳固在乃万身上,相隔甚远就看见谢可寅一脸笑意,睫毛在光里扑闪,背后稀少的烟飘散,活像个什么恶鬼。乃万在冰冷的餐椅上坐下,腿根传来一派凉意,才意识到是自己走的太匆忙,下身只穿了个薄短裤。
“他人呢。”乃万故作平淡地问。
谢可寅两手湿热地贴着她的脸,白烟向星辰扑去,轻柔,清淡,让乃万终于明白了这场可爱的骗局,然后嘴角几乎没怎么上扬地一笑。
羊肉和鸡翅之间迸出油渍和辛辣香气,谢可寅看着乃万卖力地吃,嘴角全是辣油,一言不发,心想就是吃完了你也走不了。意识到被盯了很久的她放下木签,满眼呆滞地问话:“你找我出来肯定不是为了请客。说吧,啥事儿,姐尽量帮你。”
路灯蒸融了冰雪,全滴落在谢可寅身上,把她变得亮晶晶的,特别是眼睛,乃万从来想不到惊艳和温柔可以用来形容同一样事物。她沉默的嘴角缓缓搐动:“你会一直当地下rapper吗,乃万。”
“直到不能当为止。...不也挺好的吗?”
“你觉得我会一直陪你当下去?”
“...你不会吗。”
似乎是悲伤的答案,却被她笑着说出来了:“我不会啊,笨蛋。”
她本该以毫不意外的情绪迎接的,毕竟今年已经有太多让她遗憾的答复,和无数伤感的道别信笺,自从那次分手以后还从未有第二次能令她崩溃大哭的事情出现,地下rapper说是又酷又无情,可是谁不是人啊。
至于为什么谢可寅这么特别,她不动脑子都能知道。
“好吧。”乃万在此冬季燥热地别头去,给谢可寅一个看风景的背影。可惜风景是墙,也不知道她在观察什么墙里微观世界。
身后突然传来谢可寅笑得前仰后合的鹅叫,一边想解释什么,一边捂着肚子狂笑不止。乃万这才意识到,这是今晚的骗局之一。
“谢可寅你他妈烦死人了!王八蛋!”
“别哭了别哭了哈哈哈,不要难过...”
又是同往昔般的吵闹。雀起星沉,两人在笑的透支中堪堪缄默,然后开启酒瓶,听气泡在空气里爆炸,酒水在玻璃杯中汹涌。
世界是无法立足的海域,乃万就是唯一的岛屿,是生活的倒影,美得不像样。
谢可寅看她醉酒的模样,脸蛋红扑扑的,晶莹的眼睛几乎抬不起来,呼出的白气歪歪斜斜,昏昏欲睡再也喊不醒的样子,问什么都不会答话,像是堕入另一个沉沉的世界。
又也许只是幻象,是她喝醉了而已。
“你知道我挺喜欢你的吗,可寅。”
这也是幻象吗?
“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。”
也许是吧。
昨夜的事谁都没有记得,断片到那夜写的词也忘得一干二净。只是乃万第二天就生病了,蜷着身子缩在沙发角落,因为被窝冷死活不愿意上床。
说是自己没关窗户着了凉,但是谢可寅也知道,她发烧和自己半夜叫这个很久没好好睡觉的人出来玩有关系,于是自发地跑来照顾她,说咱俩这一天天的,不是我往你那跑就是你上我家来。
要不是她叫她出来的时候动了什么歪心思,到现在也不至于那么羞愧。
乃万睡觉习惯露着腿,盖几遍被子都没用,估计就算得绝症也改不了,浅蓝色被子总突兀地伸出一双白腿,谢可寅就干脆背贴着她的腿坐下了,暖和的脊背也算是保温的好东西。再回过头来看看她,唱rap时拽得一匹的人如今弱小得像只孤帆,谢可寅恶意的私心里喜欢她的弱不禁风。
有的时候想让她一直这样,转念一想又不愿让他人看见,毕竟她生病的时候,只有谢可寅有乃万家门钥匙。
她转头想看她的脸,对上乃万失神的眼。
她松松地抓住谢可寅的手,往她怀里蹭了蹭,像只猫咪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,低沉的嗓音变成沙哑的奶音。
不能趁人之危...
冷静冷静冷静冷静...
谢可寅忽然间觉察,乃万同天使、精灵、三千繁华和百种馥郁之花没有任何区别,她们都只是被爱的孩子,在长闲的宇宙中为爱的人舞蹈。
靠近,靠近,犹如珍贵的宝物。
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喜欢乃万,可是她终于可以和一个人处在一起,而不用佯装和费劲儿地交谈。她是绝对理性、绝对可爱的。
落下一个轻轻的吻。它就是她们之间的极限了,谢可寅想。但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轻轻地吻,这便是明媚的一角,却又是极吝啬的。
乃万早已醒来,但没有惊叹,也没有拒还,只让两人之间的空气缓缓流动,病时的手脚多了一抹红晕。
“太可惜了乃万,咱俩不能一直这样一辈子啊。”
嗯,不能。
二月冷雨清明地打在玻璃上,汇成洋流,像奔走如飞的光阴。乃万没有回话,显然也不得那个力气,只是眼巴巴盯着窗外,云层中渗出一斗阳光,把高楼的哪面贴上白亮,哪片树木还是消涸的颜色。
恍惚地认为,她们大概说过什么一起走的承诺吧。
“走了啊。”
“嗯,车站见。票拿了没有?”
“拿了。”
电梯关门声停止,乃万在家里面对行李箱独自收拾着,拿起一样带着银色反光镜的面纱,这是她第一次rap比赛时谢可寅送给她的。
带上好了。
她合上行李箱,卡准九点半的时间出门了。车站游客不少,也没有人挤人,隔得远也能望见谢可寅半个身子。
俩人坐在候车区的长椅上,乃万点了一根烟。不知从何时起,谢可寅就很不喜欢她抽烟的行为,自己更是以身作则把烟戒了。二人看列车去去回回,过往的岁月纷至沓来。
这次旅游还是谢可寅发起的,美其名曰让劳累过度的乃万好好休息一次,自己也在家宅了好久,是时候出来逛逛了。
“你说多麻烦,我出来还得遮纹身。”
“不能让人看见啊,不然你大美女的形象岂不就塌了。”
“您母亲的大美女。”
谢可寅回头看见当红明星的应援海报在车站各处贴着,图上的小伙子帅的夸张。“乃万,你说你要不要当idol?”“我能当idol母猪就能飞,哪能跟那些十二三岁就唱歌跳舞的小姑娘比呢,除了rap我啥也不会啊。”
“可是你长得好看啊。”
“你长得也挺好看的,你去当不也成嘛。”
交谈被火车的鸣笛声打断,谢可寅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搂着乃万,毫不避讳地上车。谢可寅特地选了靠窗的位置,窗外沿途流动的、未融化的冰雪和枯枝败叶像幅画,带着雨后特有的潮湿味。大雪后小雨的天气还算少见,所以过后的阳光也特别晴朗。
火车一直延伸到雾的远方。
在车上闭眼小憩,果然一眨眼就到站了。
乃万在车站附近的小巷里发现一窝流浪猫,两只小黑猫围着母亲和兄妹僵冷的尸体,哀哀惨叫,可怜极了。她抱起其中一只,又将一只塞给谢可寅。
“养不养?”
谢可寅已经不见踪影,四处张望才发现她是在店里给猫买罐头。
忘了这是个想养猫又很懒的家伙。
她们就这样抱着猫走到酒店。野猫可不乖,一路上把乃万的衣服抓破一个口子,还幸亏这是厚实的冬装。她衣服都是比较严实的卫衣,可实际人瘦极了,半大的野猫力气不小,几次险些让它逃了。
“Sheking帮我叫救护车,我不行了。”
“也帮我打个120。”
折腾了好久,终于把猫安顿在笼子里,但就听这响个不停的聒噪,今晚好睡的愿望是又破灭了。乃万累的要命躺在床上,心里一万个后悔,谢可寅头枕着她胳膊,肠子都悔青了。
迎来瘦落的夕阳,已是黄昏。谢可寅低声问她,你说真的,我能不能当idol?
“能啊,肯定能,你不出道天理不容,到时候我就可以吹牛了——‘我认识当红大明星谢可寅,我还和她在一张床上睡过觉’。那你这算不算睡粉?”
谢可寅摇摇头。我想和你一起出道。
深自沉默。
乃万又留给她一个脊背,并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右腕。谢可寅笑着从背后扑上去抱着她,在耳边低语:“好吧,只睡你一个粉哦。”
她擒住她印着纹身的手臂。才没有什么极限呢。
夜很漫长很妩媚,她也是,那时她是一个虚伪的花园,边盛开着玫瑰,边向地狱行去。惊心动魄的红,在明与暗的色泽间糅合,她比月亮要柔软且锋利。
今已是四月。海棠默默开放,树木从城市的缝隙中挤出头来叹息,柳絮在没有生气的地方飘飞。两只可怜的猫咪生病了,在春的日子里死去。
除了春天,没有谁哭。
乃万至此是戒了烟戒了酒,也开始像个小女生一样讨厌吃辛辣了。
谢可寅问她为什么,她说,有机会也许会和她一起出道吧,明年不是有什么选秀节目嘛。
“那我会吃你粉丝的醋的。”
他们给我灯光,你给我太阳。乃万暗自想着,笑起来。
“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?”
乃万手指点着她的肩膀,“参加节目镜头前你和我不能太亲密。”
“啊...”这对谢可寅来说显然是有些困难了,“好吧。那我可以把你当作知心宝贝嘛?”
“别太过就好。”“好的宝贝。”
两人在惶然的河间漫步,一小片晨光握在她们手中。
她们在此光阴里接吻。
朝露应沉默,静月当歌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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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写的很匆忙,请见谅
万有寅力的开篇文章✨就不写BE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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